离群成双（十一）
*ABO背景
*双Alpha双明星设定
*少量私设
*禁止上升
“停一下，谢谢。”
当红艺人王俊凯“发话”了，虽然只是简单的手势外带无比平静的注视，但各个机位的摄像师依然不约而同地转开了镜头。
得到完全顺从的王俊凯迈步往镜头外走，垂在身侧的右手微不可察地往前勾了一勾，接着随便开了间房门，进屋、转身、站定。
没过几秒另一位巨星易烊千玺就跟了进来，刮了一阵风关上门，然后像没骨头似地往王俊凯身上靠。
“……够了吧你，”王俊凯歪了头，纵容着易烊千玺的脑袋在他肩上乱蹭，“录着节目呢，咱能不能稍微保持一下距离？”
“啊？”易烊千玺态度敷衍地表达了疑问，顺便舔了舔王俊凯的颈部大动脉，“炒一对儿你侬我侬的cp，这不是你说的吗？”
……是啊。王俊凯又好气又好笑地环住他的腰:“可你都差点儿贴在我身上了，这是不是挺过分？”“怎么算过分啊，”有温热双唇蹭近，呼吸轻轻直扑王俊凯脸颊而来，“宝贝儿你能不能给我演示一下，什么样算过分？”
他身上的檀香浓度再正常不过，但整个人却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诱惑力。王俊凯眼睫一抖就吻过去，虎牙辗转研磨，直到易烊千玺的淡色嘴唇泛起了红。
指端圆润的手指陷入黑亮发丝，王俊凯用另一只手挠了易烊千玺的下颌，桃花眸子里盛满了晶亮的情意:“听不听话？”
“听啊，”易烊千玺闷闷地笑了一声，就势抬了抬头，“亲一次，听话一个小时。挺公平的是不是？”
今儿个是综艺开录的第一天，王俊凯仍旧在怀疑易烊千玺是不是背着自己开了荤。否则他也没发情也没喝酒，怎么就骚得不行连个北京瘫都撩人。
刚开始他只是心里嘀咕，往下越想越是惴惴不安。这档节目的内容是性格各异的艺人们兼职打工的同居生活，最大的看点落在每个人最平常的生活状态上——所以易烊千玺并未伪装得太过，只有那点儿骚气总是挥之不去。
距离下次的每小时例行接吻还有三分钟，易烊千玺竟还浑然不知地在前院干活顺带着和其他人聊天。身处镜头前的王俊凯将手表推回袖口，出于职业道德并未把情绪写在脸上，但还是不自觉地透过落地窗玻璃从屋内向外头那人身上瞅。
由于和另一位艺人曾有过几面之缘，易烊千玺表现得稍微热情了一点。谈笑间他的眼角余光溜往落地窗那边，不出意外地瞥见了一抹长身玉立的绰约影子。
迅速处理完手头的事儿后他转身回到屋里，一进门就目睹了王俊凯任由代霖像个尾巴似地跟着自己走，且摄像师操控着镜头对准那俩人一刻也不放松。
脑子里有根神经蓦地绷紧，甚至还像微风拂弦般抖了一抖。易烊千玺眉心一跳，不受控制的躯体快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他默不作声地靠近，伸直指尖首先接触了王俊凯的后腰窝，掌心就势再往旁边一滑，就当着代霖和众多镜头的面堪堪环住了那人的半边身子。
“报告凯哥，活儿干完了。”他歪了头，毫无芥蒂地露出梨涡，“您打算怎么奖励我？”
莫名其妙落进了别人怀里的王俊凯将置物架上的最后一件摆设整理好，背对着镜头转过脸来，一脸的面无表情。
“那你说，”他薄唇微启嗓音清柔，虎牙轻抿着语气倒挺重，但怎么看都不像切齿的模样，“我该怎么奖励你？”
……怎么连杀意都散出来了。易烊千玺颇为困惑地眨眼睛。这人哪来这么大的气性？
“我饿了。”眨起眼来显得特别乖顺的他拥住王俊凯往厨房推，还不忘回头对被抢走了目标独自不甘的代霖招呼几句“这儿就交给你了”之类。
……
易烊千玺确实是饿了，所以进了厨房后干脆地一仰身，直接将王俊凯就着站立的姿势抱了起来——而那人一声不吭地搂住他肩，在他即将把自己放在橱柜上时搂得更紧了些:“……不坐，脏。”
易烊千玺实在拿洁癖患者没办法，只得别别扭扭地腾出一只手来拽了条围裙当做垫子扔上橱柜，才得以令祖宗似的王俊凯勉勉强强坐下了身。
就着王俊凯勾住自己后颈的力道向前探身，双手撑上橱柜的易烊千玺再次表达内心:“凯哥我饿。”“饿了还在这儿磨蹭什么，”被迫后仰的王俊凯瞪他，偏过脸想从对方伸直的手臂与微弓的躯体间所呈现的空隙处往外钻，“我去给你做点儿吃……”
明晃晃的天鹅颈被拉长了亮相在面前，由于信息素的作用，如同掺入了上好玫瑰酱般又甜又香，吸引着易烊千玺没有半分犹豫地一口咬上。毫无防备的王俊凯因为自己那不到一秒钟的轻颤而差些失去平衡，只能下意识地扳住了易烊千玺的肩头——于是两人再次亲密相贴。
也是直到此时王俊凯才后知后觉到，双腿大张到几乎环过了对方腰围的自己状态有多么糟糕。
“我说我饿，”易烊千玺一手揽住了送己上门的王俊凯，一手摩挲着由自己烙上齿痕的修长脖颈，忽地低笑出声，“你怎么这么傻啊，小凯。”
因那人指腹碰触而起的些微疼痛细细密密地传入中枢神经，令王俊凯猛然醒悟随之急得几乎要掐他脖子:“你发什么情啊录节目呢！”
“我知道这是录节目，”易烊千玺顺从地配合王俊凯，手上稍稍用力将他搂得更紧， “……我还知道这厨房里有24小时工作的固定摄像头呢。”
他说话的语气平平淡淡，其威力却不亚于一道惊雷劈落在地。难得不谨慎的王俊凯睁大了一双清潭般的眼眸，费劲儿地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咽回嗓子里。
易烊千玺能感觉到自己被王俊凯的手臂环得更紧。不同于与他人相处时的避嫌，他对自己是下意识的依赖——这样的认知令易烊千玺十分愉快。
“别怕，死角，”他循着玫瑰香凑到王俊凯耳边，“再说了，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他妈还算不上见不得人？”王俊凯压低嗓音，边咬牙边试图远离摄像头的视野，“你是不是觉得非得脱了衣服爬了床才算？”
瞳子被上眼睑微微遮挡，易烊千玺沉了两汪摇摇晃晃的琥珀色，清楚地映出王俊凯的脸庞。“我不是都说过了吗，”他颇为无辜地轻叹一声，很是自然地带跑了话题，“在哪儿都行，穿不穿衣服都行。”
王俊凯又一愣，再回过神就毫不留情地推开他。“……找你的Beta们去吧，”别有意味的冷言冷语听在易烊千玺的耳朵里，怎么品怎么像使性子的意思，“在这儿赖着我干什么。”
王俊凯在面对大众时很难表露出外现的真实情绪，除非面前的困境触及到了自己或者易烊千玺的根本利益。可当下几步开外就是忠实记录一切的摄像头，他却还是很自然地臭了脸。
易烊千玺很快便明白这段时间里厨房内的高清影像定会被王俊凯指示销毁，所以也不再存留一点儿顾虑。“不让我赖，你想让谁赖？”他拿起围裙，往已经在平底锅面前站好的王俊凯头上套，“……说要和我保持距离，倒跟别人挨得挺近。”
刚拿到手的鸡蛋往碗沿上轻轻一碰没磕出裂缝，王俊凯再下手时就使了点儿狠劲。被蛋清环绕的澄澄蛋黄晃晃悠悠地落进碗底，恼羞成怒的一句“你也不说说是谁先食言的”也随之甩出。
“我怎么食言了。”“说好的一个小时亲一次呢？”“就这事儿？”“还不够？”
“够够够。”直觉对方像是要竖起浑身的猫毛，易烊千玺就着系围裙的动作讨好地从身后将他揽进怀里，“是我大意了，咱不生气了好不好？”
他的鬓发蹭在王俊凯耳边，对方的肩胛骨也服帖地抵在他的胸膛上。几秒钟后王俊凯稍微冷静了些，自我嫌弃似地抽抽嘴角，闷着头开了火。
“你说……”他摸了摸易烊千玺环在他腰前的手，接下来的半句话就此消失在嘴边。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只为我一个人停留。
无论是公众还是身边人，皆知王俊凯并无一丝矫揉造作的脾气。对他来讲心思细腻是一回事，无理取闹是另一回事。
王俊凯讨厌一切形式的无理取闹，这也是他对天性冷淡自持的易烊千玺迷恋至深的原因之一。可从和易烊千玺正式相恋至今，他挺难受地发现自己好像越变越像自己所讨厌的模样。
平心而论易烊千玺其实算得上称职恋人，无论表白或者认错皆是一流速度。王俊凯知道他不善于或者说不屑于感情外露，因此也明白他为愈发擅长无理取闹的自己做出了多大的改变。
按照节目组的安排，众艺人的第一份工作属于某家咖啡厅。易烊千玺进了店后先是颇感兴趣地兜了两圈，再回到前厅就找来店主咨询起地价房租之类的事。
有人说笑着问了句“千玺哥是想买房吗”，不料易烊千玺坦坦荡荡地回了句“是”。
“年纪大了，时常想着买房，”他的梨涡深深，笑意朗朗，“开店或者结婚，都好。”
在一边翻看工作安排的王俊凯指尖一顿，装作不知那人名下遍布各处的房产数量般合群一笑。怎知易烊千玺见他有所反应，干脆凑上前来:“……到时候，还请凯哥帮忙参考。”
四目相对，王俊凯错觉着易烊千玺随时会吻上来:“若我的参考结果不合你的意？”“你喜欢哪儿，就定哪儿。”
怕是最迟钝的围观群众都意识到了这两人间的微妙气氛，但多数都还在寻找借口开导自己这才叫演技……而易烊千玺对这一切的一切并不关心。
他只是平静而又坚决地试图钻进王俊凯的瞳孔里去，使他能毫不费力地把自己的一切全都看清。
“行啊千玺，”王俊凯微微启唇，随后抿出了一副淡淡的笑模样，“看我不把你的老婆本给败光。”
易烊千玺最受不了王俊凯这样笑，好像他一挑嘴角就能挠得自己心脏和肝脏一齐发痒，却又不单单是迷惑人心的模样。
中午聚餐过后王俊凯带好行装离开节目组去了机场，易烊千玺和他挥手告过别便百无聊赖地坐进柜台里。
王俊凯最近忙得不行，或者说他从出道以来一天更比一天工作繁忙。新专辑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使得他愈发难得空闲时光。
可他偏偏决定在此时接下这样一档真人秀，易烊千玺心知肚明他的目的。凡是能调动的工作都将其挤压到一起高强度地完成，他由此从百忙之中觅得了宝贵空闲，系起围裙挽好袖子跑到这僻静地方来为易烊千玺下厨。
对正常情侣来说最普通不过的相处从来都是他们的奢望，偶尔的共同进餐或者同床入睡都像是从别处窃来的甜蜜机会。易烊千玺开始想念起昨夜两人相拥而眠时，固执地覆在自己颊边细细摩挲的那只小肉手——它的主人一走，连这夏末的空调房里都降了几度温。
他例行公事般地熟悉侍者流程，很快地掌握了各桌的位置及每种饮品的外观和名称。打工正式开始后他把白衬衣的扣子扣到最上头再套上黑色马甲，出了更衣室就听到来往众人齐齐倒吸的凉气。
如同引子出现勾起骚动，味道各异的信息素顿时混杂一处。易烊千玺有点庆幸王俊凯不在此处，否则以他的洁癖和职业道德怕是得精神分裂。
半个下午的工作过去，穿梭堂内来去如风的易烊千玺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游刃有余。面对后辈们或真或假的帮忙请求，他也严肃认真地来者不拒。
“……千玺哥，”代霖将托盘捧给易烊千玺，“八号桌。”
易烊千玺“嗯”了一声，转过头时愈显挺拔的身姿隔着落地窗吸附了渐渐成堆的顾客。他踏着迅速而又平稳的步子往一层角落里走去，从托盘上取下咖啡的动作从容有礼:“卡布奇诺，请慢用。”
如果易烊千玺并没有被咖啡表面的拉花吸引超过半秒钟的注意力，他应该能更快地发觉到一直伴随自己左右的摄像镜头突然向这边靠得更近。咖啡杯底触到桌面的下一个瞬间，桌旁一直低着头的顾客掀起了鸭舌帽的帽檐:“……千玺前辈，好久不见。”
挺熟的人。易烊千玺轻轻点头，对着帽檐所下露出的、属于方桦的脸。
数量不少的外卖餐盒和易拉罐整齐地靠墙堆放在形似会议室的房间里，正中央的会议桌旁零零散散地分布着七八个人。
“……先不提MV，那事儿另算，”被卷成圆筒装的文件有节奏地敲打桌面，透露了说话者清晰的思维与克制的情绪，“请准确应对我们的当务之急，各位。”
从马骏私底下“出专辑简直像生孩子”的吐槽里，任何人都可以明确体会到王俊凯对于自己接下来要发行的新专那欲罢不能的控制欲——这点儿倒是和对易烊千玺的态度有些类似，王俊凯将其解释为“千玺和专辑都是我的宝贝”。
称得上工作狂人的他牺牲了一点与易烊千玺甜蜜相处的时间，飞到另一个城市只为与制作团队进行第无数次的见面详谈。他甚至令连术业专攻的专业团队都有些怀疑人生，扪心自问道从未见过对作品上心到如此程度还不厌其烦的艺人。
但这大概也是王俊凯能成为巨星的原因之一。他往会议桌边一坐便几乎不动身子哪怕必须得吃外卖，蕴了血丝的桃花眼柔美又凌厉，来回扫描之下简直令与其合作的专业人士都不敢随意踏出房门。
在最后一位工作人员借口抽烟躲出去之后，王俊凯的对面已经是空空荡荡的一片。一声轻叹落下，他揉了揉眼，招呼过缩在角落里尽力降低自身存在感的马骏，让他把一旁碍眼的餐余垃圾清除出自己的视野。
“……那位封面设计师，什么时候安排和我见见面？”
听到王俊凯冷不丁冒出的这句话，马骏差点儿脱手坠地两个易拉罐。信奉体验派的强迫症处女座上司果真可怕，明明视个频聊个微信就能解决的事，非得坚信面对面交流才能达成最佳结果。马骏无语又心疼，回起话来明显底气不足:“这两天随时可以。不过boss，您用不着这么急的……太赶，太累。”
王俊凯没有维持长时间的沉默，平视着白墙不知看到了什么。“尽我所能吧，”忽地低头摸了摸面前支棱着的商务本键盘，王俊凯放轻了嗓音，“……我想尽快和它见面。”
马骏不太确定那个“它/他”指的是谁。……无所谓吧？他思索几秒然后放弃，攥紧不太安分的易拉罐。反正无论哪个，都是boss的宝贝。
想通之后马骏抱着盒盒罐罐出门寻觅大型垃圾桶，在返回会议室的路上拐进了茶水间。刚进门就听见员工们私私窃窃的八卦声。他从中模模糊糊地分辨出了易烊千玺的名字，不由得向人堆靠近了些。
“……真的假的？”“瞧你这话说的，圈内人士爆料那还有假！”“怪不得我家千玺最近整个人的感觉都变了……”“嘿别傻了迷妹，人家标记的是方桦又不是你。”
马骏脸上的肌肉都抽搐起来，只能腹诽这年代竟然还有人相信这种鬼话。取了纸杯喝完了水，他打算尽快远离这群叽叽喳喳的Beta们。
可他一转身就差点儿掉了下巴，只因差点儿撞上了门边左手插兜右手提着被遗漏的垃圾袋的王俊凯。“他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听见了多少现在怎么想”，立刻有不少问题在马骏的大脑里开始循环往复。
那人高冷疲惫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手臂一伸示意马骏把垃圾袋接过去。马骏丢了垃圾又屁颠颠地跟上他，想了又想还是主动提起了话题:“Boss您瞧，那些粉丝天天都在想些啥啊哈哈哈哈……”
王俊凯没有理他，自顾自地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用的是命令似的陈述句:“千玺最近的花边新闻。”
电话那头的小袁显然对这个问题有所防范，笑声自然极了。可她对于该传言的存在给予了认可，这已经足够令王俊凯脸色发青。
“您……您放宽心，”眼看自家Boss狠狠地按灭了手机屏幕，马骏仿佛闻着有醋味儿乱入了他的信息素，“觊觎咱们千玺的人可多了去了，哪有一个能成功的？”
话音未落，王俊凯一个转身猛地带起一阵风，吓得试图拍马屁却不小心触了上司逆鳞的马骏无辜得瑟瑟发抖。
对面那人抬高下颌，喉结滑动目光流转。“谁们千玺？”他冷冷地露了虎牙尖，“……记住了，我的。”
可惜的是王俊凯这种冷静状态没能维持多久，直接在得知方桦作为节目首位飞行嘉宾已经抵达录制现场两天的事实后，差点儿要在马骏面前上演一出螺旋飞升式原地爆炸。
他可没忘记方桦的成名路上都在按照自己的形象打造人设，更忘不了几个月前杀青宴后他对易烊千玺倾吐的那句清晰明确的“我仰慕你”。
马骏有时候也为自家Boss感到憋屈。明明被卷进绯闻的是他的恋人，这人却死要面子地不愿直接向人家追问清楚。马骏曾经旁敲侧击地探听过王俊凯针对如此扯淡的八卦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只得到那人的勉强作声。
“空穴不来风，他最近确实骚得有些过分了，”王俊凯满脸倦容地靠上飞机座椅，拉下眼罩遮住眼，“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呵呵。马骏大逆不道地在心里疯狂吐槽。您也不瞧瞧，他易烊千玺骚得最狠的时候，都是在对着谁笑？
可反过来马骏也承认，“易烊千玺标记了方桦”这桩绯闻，的确流传得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加有鼻子有眼。
……
直到出了机场，王俊凯才给易烊千玺发送了“我回来了”的消息，可惜左等右等也不见回音。
车子抵达酒店时暮色已深。口罩挡脸的王俊凯习以为常地从蹲点粉丝们的拥簇中侧身而过，根本不需任何人保护般大步流星地直冲电梯间。
习惯于与马骏互通有无的何其龙闻讯，早早地候在了电梯口。电梯门打开后王俊凯只瞅了他一眼，心里便狠狠地“咯噔”了一声。
虚情假意的笑容、心里有鬼的神色，王俊凯对何其龙这副左顾言他的模样太熟悉了。多年以来，在易烊千玺背着他练习高难度舞蹈动作、悄悄往行李箱内塞破洞裤、牙疼得要死还偷吃甜食时，何其龙都会在他面前做出这种试图替易烊千玺遮掩坏事的行径。
他不动声色地行进，丝毫没让何其龙拖缓自己的脚步:“千玺呢？”“……睡，睡了。”
太阳穴边的青筋突突一跳，怒气值也随之陡然升高。易烊千玺是个除非几天没合眼否则完全能熬夜到天亮的人——王俊凯再清楚不过。
伴随着众人一步步靠近那人的房间，弥漫于走廊的某种信息素味道也愈加清晰起来。何其龙百不情愿地掏出备用房卡开门，等待中的王俊凯鼻翼一耸闻出了端倪。Beta……是方桦！易烊千玺我操你大爷！
众人眼睁睁地目送王俊凯疯了似地撞门又甩门，都被Alpha暴怒时猛然浓郁的信息素惊吓得退避三舍。只剩下何其龙一头雾水地盯着门板:“这爷们儿怎么这么大火气……至于吗？”
与外界隔绝开的房间里昏暗沉静，除了若有若无地荡于空气中的几缕檀香外并无杂息。
但这并不足以让几乎暴走的王俊凯冷静一丁点，所有的异状、忧患与流言已经在他挺不清醒的大脑里串联成了一条完整的线。他凭借夜视能力几步冲到床边，拍亮床头灯后奋力将床上的被子掀开。
这种事他倒是经常干，每次都能看见易烊千玺或迷茫或安然的脸。这次依旧如此，易烊千玺老老实实地平躺着，陷入枕头当中的是由凌乱黑发所衬托的静谧睡颜。
跪到床上的王俊凯特别想流泪，眼眶被怒意和酸楚浸润，充胀得快要藏不住水分。事到如今他几乎已经相信了“易烊千玺早就标记了方桦趁着自己不在与他朝夕相处还吩咐何其龙打掩护”的故事，只觉得浑身上下无力发软。
……他有哪里比我好。王俊凯颤抖着手往易烊千玺的腰间摸去。就因为我不是Beta或者Omega？
从深度睡眠里醒来的易烊千玺觉得有人在拽自己的睡裤，条件反射地攥了那人的手后迷糊着笑出声来。“……小凯，”他的手指抚摩过那人的腕骨，轻轻把他向上拉，“过来。”
那只小肉手仿佛僵直了一瞬间，回过神后使劲儿将他的手甩开，锲而不舍地继续脱他裤子。拗人不过的易烊千玺费力睁了眼，试图借着床头灯光看清王俊凯:“干吗呢……”
“他是怎么做的？用手，用嘴，还是用后面？”易烊千玺看清楚了，俯身在自己上方的王俊凯红着桃花眼和鼻尖，每说完几个字双唇都要紧紧抿住再松开，像是嚼碎了莫大的耻辱往肚子里咽，“你喜欢什么姿势？你……为什么认定了我不行？”
他清朗动听的嗓音变了调，低哑与尖细并存，如同一把螺丝小刀捅进易烊千玺的心尖里再扭上几圈。他怔了一怔，还未完全清醒却使了原本就不多的力气将王俊凯抱紧。
“别闹，”他亲吻王俊凯的额头，闭眼摸索着拉回被子来盖住自己和对方，“我就是发个烧……早就告诉胖虎让他别跟你汇报，现在倒好，还是让你生气了……”
说来也怪，平日里纯种Alpha易烊千玺强得分分钟要上天，却总在感冒发烧这种小事上栽跟头。久而久之王俊凯盯他盯得越发的紧，每次易烊千玺中招后只要被他知道，定会赠送一顿唠叨。
“发……发烧了？”王俊凯吸了吸鼻子，突然忘掉了自己心口的阵痛，慌忙凑近易烊千玺，“这次又是为啥！”
他的额头还没触上易烊千玺的额头，就被对方躲开了。随后那人将他的脑袋按往自己的颈窝位置，蒸发而出的高温熨得王俊凯脸颊发热。
“录节目时你不在，我多数时间都自己一个人待着……嗯，为了避嫌什么的。”易烊千玺的嗓音飘飘渺渺，鼻音比泫然欲泣的王俊凯还重上个一两分，“刚好我待那位置就在空调底下，不知不觉就……”
虽然并未完全熄灭的怒火“噌”地又蹿了起来，但王俊凯还是环紧了易烊千玺的腰:“你傻啊？好点儿没？再多睡会儿吧……不对你门口那股子Beta信息素是怎么回事？你他妈到底有没有标记过方桦或者别的谁？”
极其无奈的易烊千玺小声咕哝着挨个回答王俊凯的问题，答案无非是“不傻”，“好些了”，“我都习惯了长年被人徘徊门外的生活”，“不好意思我爱的是Alpha”之类。
还想张嘴的王俊凯仰头看他昏昏欲睡的模样，最终还是咽了问话。几乎同时易烊千玺捏起他下巴，掀开了即将合上的眼帘:“我只是不想让你陪着我一起感冒发烧而已……别以为我真堵不住你的嘴。”
梨涡渐渐成型，深藏了暖意氤氲在唇角两边，琥珀眼瞳倾泻的目光却如同那人此时的体温一般，烫得王俊凯一阵阵发颤。
“……我一点儿也不介意感冒或者发烧，”他颤抖着将自己的脸贴到易烊千玺面前，“你堵一个试试看。”
单向性忧患是命定条件下任意一方难以消灭的心理障碍，间歇性失神是双方彼此吸引时皆有的常态。而对向性挑衅，则通常被用来表达默契深重且势均力敌的爱。
——这一点，或许也是易烊千玺和王俊凯的独一无二。
TBC.
评论(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