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无间（七）
*兄弟梗
*作天作地千×高岭之花凯
*副cp一棵梧桐
*禁止上升
花店的卷帘门被推起，在正午日光下泛出与气候相配的冷色光芒。金属碰撞的哗啦声音不小，一经响起就将路人的目光吸引到了正在开门的年轻店主身上。
很快便有人围上前来，几乎都是周边公司年轻漂亮的职员小姐姐。被几天不见的店主小帅哥请进店里后，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与他攀谈起来。
“这几天没去进货，所以没什么新鲜花草能留给各位，真是抱歉。”易烊千玺仔细检查着货物的情况，不时挑出几支花携在手里。花朵虽已呈渐枯之势，却被青年含笑的俊朗面容衬出了些许生机。被问到这几天的去向，他微绽梨涡：“我吗……应该算是，约会吧？”
还差几步就跨进店门时，邬童被从里头突然蜂拥而出的女孩们惊了个虎躯一震。定睛看去她们每人都宝贝地端了盆多肉，言语神态间却又难掩遗憾失望的模样。
“我以为这店倒闭了，没想到你还记得自己的产业。”躲开人群的邬童走到易烊千玺身侧，伸手示意他，“我的呢？”
易烊千玺眯眼瞅瞅他，转头寻了阵子便将一个浅色花盆双手捧上。邬童接过它还没来得及得意，就发现自己手里的并非女孩们带走的软萌多肉，而是一颗野蛮生长的仙人球。
“多好啊，配你。”易烊千玺忍笑不看邬童吃瘪的表情，“送你了，哥们间千万别谈钱，伤感情。”
黑曜曜的眼珠子滞了一秒再转了一轮，一个漂亮的白眼就此翻出。邬童掂掂花盆，决定不和他计较这些小事：“我就是路过，顺便来告诉你，那啥……你可别打尹柯的主意。”
易烊千玺特别想回他一个白眼可惜翻不顺利，撇着嘴揶揄道“不是我想要是我哥想要”、“是‘尹柯’还是‘你的尹柯’”、“我以为你要请我吃饭没想到只是来放狠话的”，一切皆在邬童挺胸抬头斜睨着他说了句“尹柯是我的人”之后归于平静。
“……很好，兄弟。但我还是希望你和他能好好考虑，”易烊千玺重重点头，意味深长地晃了晃手指，“周末双休了解一下？”
哦？邬童蹙眉思量。不加班倒也是件好事，那就意味着尹柯可以不那么忙……等下，但这次看中他的，可是成熟优秀且和我七成相像的俊凯哥啊。
邬童觉得这事儿槽点很多，但又左右为难，憋了半天终于向本应和自己统一战线的易烊千玺表达了别扭的嘲讽：“我说，你是不是不知道尹柯和你有多像？智商不高心倒挺大。”
他以为易烊千玺会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然后絮叨几句“差点引狼入室”。可没想到易烊千玺双手摊平，表情还挺开心：“这事儿我知道，但我哥的为人我也知道。”
“……他挖人之前通常得前前后后调查一个月，再优秀的对象也不例外。这次要不是因为尹柯和我长得像，他绝不会如此痛下决断。”他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语气里有几分莫名的笃定，“我哥这样的人，只见了几面就表达出想把和我挺像的尹柯收入麾下的意思……你说，他到底是有多喜欢我？”
邬童目瞪口呆于易烊千玺的脑回路，初听全是歪理但仔细一想竟无法反驳。他捧好仙人球随意敷衍几句便离了店，暗自决定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态度。
金牌助理马骏从上午就开始沉浸于会议资料的整理工作无法自拔，直到何其龙偷偷摸摸地拍上他的肩，他才意识到自己差点错过了午饭时间。
“哎，我都听见那些年轻小姑娘咬耳朵了，”何其龙在他身边坐下，边说着话边不放心地左瞧右瞧，“王总和那个漂亮妹子分手了？什么情况？”
展开双臂在桌面上划来划去地收拾东西，马骏表情复杂地咧了咧嘴。他同样是一大早刚到公司就听见了这些八卦，好像是因为昨晚某个女职员和男友约饭，正巧和王俊凯陆瑶坐对桌。
女孩子的想象力总是丰富得令人难以想象，再加上王俊凯的嘴型和陆瑶黯然神伤的表情所提供的佐证，王总分手的小道消息立马在这个周一的公司里沸沸扬扬地传播开来。
“这个我真不清楚，虎哥，boss那人的嘴严程度你明白，”马骏无奈耸肩，但常年与何其龙互通信息的习惯没那么容易改得掉，“我只知道他今天上午把千玺从办公室赶出来了……也不知道那祖宗又作了什么妖。”
何其龙还想接着了解点情况，却被马骏以到了为王俊凯订外卖的时间为借口给打发走。等他把外卖送进办公室，却发现自己的boss正靠在椅子里小憩。
被马骏叫醒吃午饭的王俊凯其实并没有真正睡着，他只想闭目养神来捋一捋自己纷乱的心事。
从昨晚到今早，他一直都没有主动亲吻易烊千玺。不仅如此，他还把易烊千玺赶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哥，”都怪他又乖又撩地叫哥，不似幼时软糯的磁性嗓音低沉勾人，勾得心静自持的王俊凯都乱了思绪，“你亲我一下，就一下。”
王俊凯自知无力制止他，偏头揉眼装作没听见。接下来易烊千玺便靠近，将手伸向他的脸颊：“哥……”
王俊凯反应很快地拍掉他的手，下意识地看向玻璃墙外的员工们，声音压低显出微愠：“你干什么？”
虽然王俊凯刚才的行为并无力道，但易烊千玺还是瑟缩一下。他咬咬下唇显得委屈极了，右手指尖还拈着什么东西：“你掉了根睫毛……”
每到这种时候，王俊凯都特别想要将易烊千玺拥进自己怀里，好像只有如此才能证明从小相伴的弟弟属于自己。“……乖，我错了，”他柔和了眉梢眼角，语气比起劝导更像诱哄，“千玺听话，去沙发上坐着，好不好？”
易烊千玺抿着嘴不发一语，突然靠过去又抚上王俊凯的脸颊。王俊凯这次吸取了教训一动没动，直到觉得易烊千玺动作的时间也太久了：“……我到底掉了几根睫毛？”
“就一根，”易烊千玺忽地绽开笑容，一扫刚刚憋屈受伤的模样，“这次，我只是单纯地想要碰碰你而已。”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是得寸进尺的弟弟被恼羞成怒的哥哥赶回了花店。毕竟身边要是总晃荡着这么个祸害，饶是王俊凯也难免心猿意马。
但他的这颗脑袋里不能只有易烊千玺，还得装着注入了父亲全部心血的公司事业。赶走弟弟后王俊凯重重叹气，专心又费心地继续为下午即将召开的会议做准备。
作为列席临时董事会会议的副总经理王俊凯的助理，马骏全程都候在一边为公司的各位高管端茶倒水。说来也好笑，他做起这些琐碎杂务来，竟比进行本职工作时更加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马骏心里门儿清，他的boss王俊凯平日里虽然不苟言笑高不可攀，真正待人接物却是懂礼讲理派。对前辈是如此，对他们这些下属更是如此，可面前董事会的大部分人却并不会像他这般温和。
每每想到这里，马骏便会偷瞟一眼自己年轻的上司。多数时候王俊凯都垂着眼细听发言，笔尖游动唰唰不停。即使在轮到自己报告年度经营计划的实施情况时，起身站到投影幕前的他也平平静静，举手投足都有力且坚定。
很快便有各方回应响起，客气点说叫询问，过分些讲是质疑。在董事长王天林缺席的情况下召开临时会议，如今又直直针对有功无过就只是资历尚浅的年轻副总王俊凯，其中原因在座的谁又不是心知肚明。
可就连马骏的手心都听出了冷汗，王俊凯依旧不皱半分眉头。面对或挑刺或夸张甚至空穴来风的质问，他皆娓娓道来从容应对，再加之几位颇为公正的董事助力，声浪终于平息。
多漂亮的应答，多沉稳的表现。被无数矛头和枪口对准的他做起这些事来淡定自若，好像仰仗着此前万全的准备所以易如反掌。可是谁又知道，这由王俊凯亲手做出的万全准备，是多少个日夜兢兢业业的积累，又耗费了他多少心力。
……
马骏为结束会议的王俊凯奉上不加糖的咖啡，只觉得眼前的上司并没有松口气的意思，而是将十分的倦意全部掩藏在俊美无俦的面容下，继续塑造精明强干的形象。不合时宜地，马骏猛地想起刚成为王俊凯助理不久时，自己与何其龙的一次闲聊。
“小凯啊……不，现在该叫王总了。懂事的早，从小优秀到大。”老资历前辈何其龙端着泡有枸杞的保温杯，对当时还是新人的马骏絮絮叨叨，“哪哪儿都好……就是没什么情绪，你千万别指望他能灿烂到对你或其他人笑出小虎牙。”
“啥？你问我怎么会知道他有虎牙？我见过啊。他对千玺……就他弟，可是从没吝啬过笑脸。”
有那么一瞬间，马骏突然很想打破上班时间不得随意外出的管理规定，从外头把整天与花花草草为伍的易烊千玺揪回来——只有易烊千玺能为如此冷淡自持的王俊凯染上亮晶晶的生动色彩，无论是喜乐还是嗔怒，样样都令他显得可爱。
会议结束直到傍晚，王俊凯一直在反复确认各经营计划的执行程序，明明心跳平稳思维也清晰，疲惫不安的感觉却从几乎干涸的内心深处升发出来。
他又考虑了一阵子便起身，出门下楼借着夜色兜兜转转地到了易烊千玺的花店，在离店门还有段距离却能对整个店面都一览无余的位置站定。
他既然看得见伏于柜台上的易烊千玺轻捏队长后颈，看得清那几根骨节漂亮的手指，自然就没有理由看不清那人对年轻女客们温和清爽的笑容。
若是要王俊凯为这世界所有被上帝眷顾的美好事物命名，他定会将它们叫作易烊千玺。但易烊千玺又不是只在天边掠过的惊鸿，而是一伸手就能抱到的、在某种意义上专属于王俊凯的独立生命。
他年轻，聪明，会哭会吵，有着最沉最清的眼波，最纯最深的笑。通常喜欢乖顺胡闹和强势撒娇，不经意间又总能对自己的哥哥泄露出似海深的情意或者狩猎般的目光。
对了，我的弟弟，他还英俊得有些过了头。王俊凯凝神望他，将他面前双颊泛红的女孩子也一并入了眼。
也许……他本该如此？王俊凯曾经做过千百种想象，易烊千玺有了女友或者妻子该是怎样一副模样。但无论哪一种，都注定是自己求而不得的模样，干脆日日务实不抱幻想——无论何时，只要能看他一眼就好，如同现在这样。
肉眼不可见的疲颓精神一点点恢复，从王俊凯的外表上来看却几无变化，仅仅是回头迈步的样子略显轻快了些。
……他或许不知道。得到浇灌的干涸心脏恢复了跃动的生机，王俊凯对难得矫情的自己哂笑。于我而言，他是清泉，也是良药。
夜色渐深，剩余加班的职员们陆续结束了今日的工作。马骏也不例外地准备下班，临走前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王俊凯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接到马骏电话的易烊千玺即刻到达，把背包往外头桌子上一放又轻手轻脚地推门，走到沙发边俯身掩了掩盖在王俊凯身上的外套。
听过马骏的讲述，易烊千玺了解了王俊凯今天下午经历了怎样一场习以为常的刁难。可这人兵来将挡从不张扬，尤其是对自己的弟弟，总是傲然挺立着好像永永远远都能为他撑起一片晴天。
……也就是这样的他，才能十几年如一日地收割自己的爱与崇拜。易烊千玺在王俊凯身边蹲下，轻轻拨弄他的额发。
发梢从眼帘上划过，激醒了梦境半沉的王俊凯。他初醒时有那么一刹那全无防备，神情朦胧恍惚，并没半点精明影子。
他看清了面前的人，僵硬着想要挺直的腰肢放松了一点：“……几点了？”“反正该下班了，”易烊千玺依旧蹲着，没有要换姿势的意思，“我一直在等你来接我呢，是不是很乖？”
“嗯，乖。”王俊凯收起外套准备起身，却被易烊千玺拽了手。“哥，这里只剩咱俩人了，”他仰头，讨好般摩挲王俊凯的手心，“别生气了……你就亲我一下吧。”
王俊凯说是被易烊千玺磨得没脾气，实则对他这一套很受用。“……起来，”他顺势从地上将易烊千玺拉起，低头整理起着装，“有事回家再说。”
将哥哥的意思理解为回家就能得到亲吻的易烊千玺几乎要跳起来，背起双肩包和宠物背包跟着王俊凯关门下班来到停车场。
他断断续续地告诉王俊凯今天的事，无论大事小事想到就说：“……尹柯的态度看起来有门儿，就是邬童好像有意见。他平时不这样儿，也不知道这次为啥磨磨叽叽。”
“胖虎哥手下的小张跑来问我你是不是分手了，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憋住笑。现在的女孩子消息都这么灵通的吗？”
“前些日子栽下的多肉成活率还挺高。有盆红宝石长得最好，形状又正颜色还漂亮，明天我给你送来吧……”
王俊凯点头表示自己在听，偶尔笑笑再插一两句话。易烊千玺的音色发冷发沉，所以即使说得再多也不显聒噪，倒像是水流泠泠汇入深潭，听得人不由自主就一点点着了迷。
王俊凯便是最早着迷于他的人。他喜欢听他说笑，喜欢哄他玩闹，喜欢陪他成长……向来如此。
“……我来吧，你休息就好。”易烊千玺轻轻挡下即将坐进驾驶座里的王俊凯。在得到王俊凯的默许后他将背包和队长放回车后座，又亲手为转坐副驾驶的王俊凯系好安全带。
开车时易烊千玺不再说话，并非刻意为之的沉默导致没有其他因素能掩盖他脸上天生凌厉的桀骜之色，看起来竟比他表情管理能力极强的哥哥还要冷漠。
可他的神情很快就变得柔软，只因为哥哥唤了他的名字。“千玺，”王俊凯靠着椅背，声音又轻又疲，“你的队长在后头叫呢。”
王俊凯绝大多数时间不说废话，若他主动出口的话语听上去没有明确目的，那就说明他正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中。“没事儿，它就是撒个娇，”易烊千玺一下子笑起来，“你睡会儿吧，哥。”
王俊凯应了一声却没合眼，非得亲眼盯着易烊千玺开车才肯放下心。两点一线的日子虽然无波无澜，但若能与他彼此相伴，即使再怎么千篇一律也不觉乏味。
及时在红绿灯前踩下刹车，易烊千玺随意转眼一扫，挑眉抬手按下车窗鸣起笛来。
与他并行而停的车子是熟人的座驾，车里那人正戴着蓝牙耳机忙于通话。“……关于你跳槽的那事儿吧，我想了想还是不干涉了，”邬童也看见了易烊千玺，边打电话边嫌弃地向他摆摆手，手心朝内手背朝外，“之前我的态度不端正，在这里顺便向你道个歉。”
这是邬童被人生导师易烊千玺教育过后作出的决定，却引来了电波那头尹柯的凉凉笑意：“这倒没什么……不过你连声‘亲爱的’都不叫，还算是道歉？”
好不容易拉下脸的邬童深吸一口气，觉得对尹柯这人自己就不该讲理：“……尹柯我告诉你虽然我答应了在一起但你可别得意忘形得太早！”
从加班中暂时脱身的尹柯靠在窗边，远远眺望楼厦底端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怎么着，”他想象着邬童此时气急败坏的小表情，不由莞尔，“这么快就想反悔了？”
作为十项全能的学霸，尹柯几乎擅长一切自己使用过的技能，其中，又尤其以把邬童逗到炸毛最为精通。而被他从少年一路逗到青年的邬童，总会不长记性地一次次沦落到干瞪眼或者亮爪子的地步。
“我没反悔……”邬童知道尹柯在逗他，却因着那份喜欢还是得往火坑里跳。“那就叫一声，行吗？”“咳，对不起，亲……”
尹柯飘飘绕绕地“嗯”了一声，是带有鼻音的疑问句，仿佛在给予他鼓励。邬童咬咬牙继续道：“……爱的。”
原本以为羞耻游戏到这儿总算该结束了，但尹柯却根本没有放过邬童的意思：“童童真棒，连起来再说一遍。”
“……卧槽谁准你这么叫我的！”邬童的脸色腾地深过了红灯。他惊惶失措地斜眼瞅向易烊千玺，在发现人家在专心等红灯并没有继续注意自己后稍微安了点心。
这边的他慌张着，另一边尹柯的语气反倒优哉游哉：“邬童先生，你从昨晚起就已经正式成为了我的男朋友。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好吧？”
“别说称呼了，以后我就是牵你的手，抱你吻你甚至是……”他故意造成了一个可疑的停顿，只为了激起邬童更多的羞耻心，“你都不能拒绝，记住了没？”
明明只是一通电话，却让邬童的耳根发烫侧颊发烫好像那行为恶劣的尹柯就贴在身边。路口红灯还剩不到十秒就结束，一秒一秒地催着邬童赶紧窒息。他把心一横，干脆听天由命破罐子破摔：“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
他还没来得及听到尹柯的笑声传过来，就心如死灰地挂断电话，发动车子绝尘而去。留下被那三遍重要称呼吓了一跳的易烊千玺，与睡意顿消的王俊凯面面相觑。
“……哥你听，他俩老是这么秀，”易烊千玺咂了咂嘴，跟着邬童驶过路口，“你要是再不吻我，我的心态都要崩了。”
“人家秀人家的，你崩你的，”王俊凯侧头看他，微微露出虎牙牙尖，“怎么又关我的事了？”
一时被问住的青年揉过鼻尖，轮廓分明的喉结滑动几下，忽地严肃起来。“怎么不关你的事，”他习惯性地戳戳脸颊，好像那对梨涡是人工戳出来的，“在未来将会导致我崩溃的无数根稻草里，第一根是你，最后一根也是你。”
弟弟在对自己说情话，竟然还撼动着自己心脏多跳了几下。王俊凯用气音轻笑一声，闭了眼不再应答。
……这样的话，他应该在真正成熟以后对别的女孩子说，而我将会以兄长的身份永永远远地守护并祝福他。王俊凯暗咬下唇，平静地应对着胸口的闷响。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清醒，却又难以解释心海深处另一个蠢蠢欲动的念头。
——若在今后的几年几十年甚至一辈子里，他说的情话都能与我有关……那该是多幸福的事。
今晚的队长玩耍情绪很是高涨，上蹿下跳地喵喵叫唤，反正就是不许它的主人去睡觉。回到家中的王俊凯拎起易烊千玺装满了随身物品的背包，开口问道：“这就算正式搬回来了？”
“分手就回家，我不耍赖。”易烊千玺跟着队长跑来跑去，就是舍不得强行制服它，“我最听你的话了。”
王俊凯往沙发上一坐，目光随着黑白相间的小队长转来转去，心里盘算着明天该请与母亲相熟的保洁阿姨过来好好扫除一场：“那花店呢？还开吗？”
易烊千玺闻言停下了追逐队长的脚步，抿着唇直面王俊凯：“要不……我还是进公司吧，从你的助理做起就行。”
“用不着你，马骏的能力已经够强了。”王俊凯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花店这段日子的营业额和纯利润有多少？”
蹦跶了很久的队长好似累了，找了个角落团成一坨。易烊千玺走向王俊凯，两膝并拢乖乖坐好，回答简洁明了：“入不敷出。”“那你开它做什么，”王俊凯动作一顿，刚解了袖口的手拍上他的后脑，“净往外赔钱了。”
“原本也没想着能挣钱，”被打的易烊千玺一歪身子就抱住王俊凯，笑弯了一双深邃眼睛，“就……挺开心的。”
他喜欢开赔钱的花店，还因此感到开心呢。“那就接着开，”为易烊千玺的孩子气忍俊不禁，王俊凯笑着回抱了他，“一直开到把你的小金库赔光为止。”
“……可我更想陪着你，我喜欢你胜过喜欢任何事，”易烊千玺特别爱抱王俊凯的腰，总想显出他归自己独有，“只要是你所希望的，我都会去做……所以只要你说一句……”
“傻小子，”王俊凯打断他，轻抚他后脑的散乱发丝，“我这不是说了吗，要你把花店继续开下去。”
那双眸子沉静坚决熠熠生光，含有能让易烊千玺瞬间安定的神奇因子。但他心底转念的所思所想，易烊千玺又怎能不知。
少年时期，王俊凯冲锋在前，念及易烊千玺年幼，便一路为他踏平坎坷。成年之后他照样一肩揽责，只因明白易烊千玺的脾性，所以想要予他自由。
“我不要自由，我只要……”易烊千玺急急地想要争辩，话没说完琥珀眼眸就倏忽睁大，被他人睫毛扫过的皮肤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痒。唇上有软凉的触感，却又被交融的呼吸烘出一点温热——层层叠叠的奇妙知觉，皆来自于易烊千玺最爱的哥哥。
他愣怔半天，在王俊凯将要离开时反客为主地加深了亲吻，颇有些一发不可收的意思。
王俊凯从没想过与易烊千玺亲密至此会让自己无法自控，不得不强撑着咬了他的唇：“……你不是说最听我的话了吗。”
易烊千玺使劲点头，梨涡越陷越深的同时把王俊凯抱得更紧。被恋人般的款款目光所注视着，刚刚做出了人生至今最逾矩行为的王俊凯也笑，又吻了弟弟的鼻梁和前额。
他觉得这如梦的触碰与温柔皆像是饮鸩止渴，却又不由自主地沉沦于此，真心实意地祈愿一切都不被戳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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