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群成双（三）
*ABO背景
*双Alpha双明星设定
*少量私设
*禁止上升
作为天字第一号称职尽责的王牌助理，马骏时常觉得自己看透了好些关于自家老板的秘密。其中王俊凯有些不承认，有些没知觉，反正归根结底对他本人来说，都算得上不甚明确。
比如说马骏可以确定，若不是身份与能力的阻碍，王俊凯一定会将易烊千玺捆在身边并向全世界宣布他是自己的人。
对，强势又中二的王俊凯绝对干得出这种浑事儿。别看他现在瘫在沙发上鞋尖敲地，眯着桃花眼不知道睡没睡过去，但只要仔细听听，就可以辨别出空气中沉闷持续的磨牙声。
“您消消气，”马骏实在不忍心看着王俊凯的那对小虎牙被磨平，“千玺又不是自愿来这儿的。”
王俊凯薄唇一撇，好像被马骏的话逆了毛。一个多小时前他在夜色中下了飞机，没回酒店休息就直接来剧组想要尽早见到易烊千玺。可是没想到马骏在和何其龙联系后左拐右拐，竟把车开到了酒吧街一角，到这时王俊凯才得知今晚的戏原来是在酒吧取景。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自愿的，”王俊凯完全睁开了桃花眼，右手在鼻前挥动几下，就像在驱赶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否则他可真是长本事了。”
马骏还记得前不久王俊凯对易烊千玺下达的“我不喜欢那种地方以后不准你去”的严肃通牒，但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向自家主子直言进谏一下：“可千玺又不是您的Omega。”所以您未免管的也太宽了——这是他意思明显的潜台词。
本就在临时充当休息室的酒吧包间里如坐针毡，王俊凯借机“噌”地一下直了身子。“我当然知道他不是Omega，”他故作凶狠地抖了眉梢，用的还那种霸道句式，“他要是个Omega，我就……”
“你就怎样？”拿着湿毛巾擦手的易烊千玺刚进包间就听见有人在撂狠话，顺势插了句嘴。正准备大放厥词的王俊凯分明愣了一下，只消几步就冲了过来。
他先是推了易烊千玺让他坐下，拉过这人染了鲜血的手，还想摸摸他嘴角的淤青，一时间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几乎急红了那双漂亮眼睛。
就连马骏和何其龙都开始露出关爱智障的神色了，急得快要团团转的王俊凯本人还浑然不觉哪里有问题。易烊千玺看他低头捧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地查看，突然心里就甜得不行。
“道具血浆，傻子。”他用湿毛巾擦去了手背上的一块血红，然后展示给王俊凯看，“今晚这场是动作戏，为保护证人而动的手。不记得了？”
马骏没忍住，终于真实地和何其龙一起发出了“噗”的笑声。可颜面尽失的王俊凯根本不吭声，绷紧的肩头有所松动，夺过毛巾就给易烊千玺擦起手来，仔细到连指甲缝也不放过。
“你还没说完呢，”易烊千玺同样不为两位助理所动，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我要是个Omega，你就怎样？”
“我就标记你！行了吧？”王俊凯垂眼忙着手上的活儿，没好气地回答他，“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他的语气虽然不悦，睫毛却忽闪忽闪地很是柔和，惹得易烊千玺唇边的梨涡浅浅漾开。“要是换了我，这话该这么说。”他向王俊凯凑过去，右手按住那人身后的沙发扶手，如同一个半环的缠绵拥抱。
王俊凯只觉得这人的下颌抵住了自己的肩，被鼻尖磨蹭过的耳垂悄悄地开始发热。“你要是个Omega啊，”易烊千玺的嗓音低沉语调却轻飘，音量极小，吝啬得只肯让他眼里的那个人听到，“……我就让你怀孕，宝贝儿。”
这近乎狎昵的调情几乎在瞬间让王俊凯的头脑炸成了烟花，他觉得自己甚至都有点颤栗了，就连呼吸都不听使唤地断断续续起来。易烊千玺的唇珠还贴在他的耳廓上，又软又凉却激得他心头一阵阵发痒。
刚出道那阵子，也曾有不知王俊凯背景的高层对他说过潜规则专用的荤话。此后每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王俊凯都会毫不犹豫地撸起袖子干上一架哪怕演变成他对别人的单方面殴打。一开始他闹到最后还总得请家里出面平息事端，直到后来渐渐闯出了名堂，这份脾气秉性在圈内早已无人不知晓。
可现在的王俊凯一点儿也不想对易烊千玺动手，他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像是浸了水的海绵慢慢胀满了整个胸腔。
易烊千玺还在笑，环过王俊凯半边身子的手臂也渐渐有了收紧的势头。王俊凯目光飘忽着看清了自觉转身背对他们的两位助理，突然就神智一清。
在被易烊千玺抱住的同时，王俊凯也埋进了易烊千玺的怀里。他耸着鼻子使劲嗅他颈窝，直到被易烊千玺按住了脑袋也不肯罢休：“你发情了？”
回答王俊凯的是落在他前额的一个吻，和陡然浓郁的檀香味：“……很难发现吗。”
即使并没有刻意地立过人设，但事实是高冷禁欲确实已经成为了易烊千玺的标签之一。然而就算是这样的他，处于发情期时也会产生连外人也肉眼可见的变化。
就媒体和粉丝看来，发情期的易烊千玺因为模糊了那份自持而显得格外迷人。在看到类似于这样的言论时，马骏总和何其龙意见相左以至于僵持不下，只因前者觉得“什么迷人他那是野”，后者认为“什么迷人他那是浪”。最后还是由王俊凯下定了结论“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他只是骚而已”。
事实上易烊千玺干过的骚事儿确实大多都发生在发情期，这点连他自己都不加否认。比如说王俊凯第一次强吻他时他没推开，以及前阵子他突发奇想地帮王俊凯解决了生理需求……都是在发情期间惹的祸。
收了工回到酒店，何其龙尽职尽责地取出房卡为易烊千玺开了门。“……宝贝儿，”可他这位祖宗偏偏不进房间，转头喊住了与他们擦身而过的另一人，“你去哪儿啊。”
那人的脚步有了一瞬间的可疑停顿，不回头地敷衍了句“回房睡觉”。易烊千玺虚着眼将面前的颀长背影上下打量了几遍，两步上前就握住了他的手腕：“你的房间不就是这儿吗。”
稀里糊涂地被易烊千玺拉进了房间又推进了浴室，王俊凯瞅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一口气。
他本是不想再和易烊千玺同住一间房的，至少在这人的发情期里是这样。但易烊千玺左一个“宝贝儿”右一个“半夜有人敲门怎么办”，再和着那股子不加遮掩的冷冽檀香，硬生生又把王俊凯给勾了进来。
他匆匆地冲完澡又捋了几把头发，出了浴室发现易烊千玺已经躺下，衣服没脱手机还攥着，但眉目舒展呼吸平稳像是睡得挺沉。
王俊凯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想要推醒易烊千玺但又有些不忍。犹豫踌躇间王俊凯只能盯着他看，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地俯身吻了他，动作轻柔得像是恋人般温存。
“只准你睡一会儿。”他凑近易烊千玺耳边低言细语，说罢连自己都笑起来。只是那笑声轻轻颤颤声声入耳，轻了易烊千玺的睡意，也颤了易烊千玺的眼睫。
他睁了睁眼又很快闭上，一翻身就采取了行动。王俊凯躲闪不及一下子被揽住了腰，干脆抬腿撞了撞他的膝盖：“是我，你可千万别认错了人。”
“能出现在我床上的人除了你还有谁，”易烊千玺闭着眼蹭他额头，“我就是发个情而已又没动过别人，你怎么那么大醋味儿。”
被撩到连连咬牙的王俊凯当然知道易烊千玺没动过别人。时至今日他身上的信息素依旧未染杂乱，纯净得如同高山峰尖上那一点冰雪，与其说高贵冷艳不如说与世隔绝，因此才更显诱人。
“我有的时候真觉得你爱睡谁就睡谁吧，”王俊凯有点丧气，配合地往易烊千玺怀里凑了凑任他揽着，“但一旦冷静下来，又总觉得不甘心。”“嗯。可是我冷不冷静的时候都想让你怀孕。”“……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言行有些过分的那人不说话了，恢复成一副静谧睡颜。王俊凯恨恨地瞪大眼睛，想要往他的嘴唇上咬一口——可唇还未贴上就又听他开口，清晰得像是恢复了平日里的自持冷静：“够骚吗？够骚的话，明天那场戏我就这么演了。”
……演戏？他说演戏。可不是吗……演戏。从缺氧高空降回舒适平地的落差令王俊凯瞬间就酸了喉咙，也同时明白了自己纵使冒着粉身碎骨的风险也不愿放弃那流淌于万丈高空的星河。
他想说哥们儿你演戏呢吓死我了，想说你演的真好就这样吧，想说是不是演戏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几十句适合解围的话在脑海里争先恐后地浮现，但没有一句能激起他的气力。
也就不到一秒钟的工夫，易烊千玺已经被反手猛推下床连带着遭受了泄愤的一脚。他丝毫不恼的撑地抬眼，只看见王俊凯身着堪堪掩到锁骨之下的浴袍随意侧躺，桃花眼里的粼粼波光通通结上了薄薄冰霜：“……滚去洗澡。”
很好。易烊千玺起身，脸色不变只是抿唇笑笑。王俊凯倒是无心拆穿他，可这不代表他没说谎。
翌日清晨王俊凯被门铃声吵醒，刚准备翻个身用枕头捂住耳朵就发现侧躺的自己根本翻不动。迷糊了几秒钟后他抬肘往背后一捅，正中易烊千玺的侧腰。
“嗯……”被戳的易烊千玺低低地应了一声，抱着王俊凯的手臂还没松开，鼻尖又埋进那人的发丝间乱蹭。
“骚够了没？”努力在做起床准备的王俊凯感觉到后颈处有温温热热的酥麻触感，并不在意地继续催他，“骚够了就起床开门。”
牙齿压上皮肤来回衡量着作势发力，最终还是没咬下去。易烊千玺吻了吻王俊凯后颈上的腺体，终于被盈满唇齿鼻端的玫瑰香气陶得清醒了一点。
……
造型团队的全体成员已经习惯了在同一间屋子里装扮他们两个人，由于方便了许多甚至还有点开心。只因王俊凯这人向来讨厌化妆，非得被人强行按住才肯配合，只有在易烊千玺身边时会稍微安分一些。
如果不谈有几名工作人员被易烊千玺的信息素慑到手抖，今天的造型过程依旧可以算得上顺利。王俊凯对着镜子轻拨额前发梢，表示满意过后就先出了门去安排马骏办事。
工作人员准备撤离时易烊千玺才正式结束昏睡。他四处转头没看见王俊凯的人影，只能慢吞吞起身拖沓着脚步往外走，刚一踏进走廊里瞬间又变成了光鲜亮丽的巨星模样。
在去往楼下的一路上，神色阴郁的易烊千玺吸引了不少人尾随，其中有叽叽喳喳的新人，也有满怀心思的小明星，总有那么几个感官灵敏的人能察觉得出他在发情。
搭乘电梯时他遇见了方桦，说过早安之后就习以为常地斜靠在角落里枯盯鞋尖。虽然拒绝了对方团队捆绑炒作的请求，但易烊千玺照样贯彻着“你都不尴尬我尴尬个啥”的原则与他正常相处。
方桦还是会见缝插针地向他请教表演中的问题，实际上除了表演之外，易烊千玺也几乎没有和这人聊过其他方面的事情。今天自然也不例外，被后辈请教的易烊千玺依旧悉心地为其解惑。
电梯门一开易烊千玺就望见了端坐于大堂沙发为粉丝签名的王俊凯，全赖那人神采飞扬的如玉面容过于夺目。不时抬头的王俊凯眯着桃花眼也瞅见了他，夹着笔的白皙右手轻轻一挥，好像能把易烊千玺的魂儿给勾了去。
不知为何，这次的发情期与往常相比更为来势汹汹。易烊千玺揉了揉太阳穴告诫自己要冷静，略一沉吟就巧妙结束了对方桦的临时指导，直直向被簇拥的王俊凯走去。
“……各位，我们该出发了。”王俊凯盈着极浅的笑向人群告别，顺手拉过被何其龙像护崽子似地挡住的易烊千玺出门上车。冲破粉丝镜头的封锁线时他的手也不松，幼稚得就像是特意要对谁宣示主权似的。
他早就过了避嫌的年纪，也强大得足以不再为流言蜚语所困扰，所以此时此刻一心只想着拉紧身边这人一往无前地奋力狂奔。
“你怎么病怏怏的？”锁好车门隔绝了外头的咔嚓声和尖叫，王俊凯侧过脸朝着易烊千玺细细观瞧。“您这就不懂了吧凯哥，”副驾驶上的何其龙插话，“我听那些小姑娘说这叫厌世脸，最近还挺流行的。”
“……他这脸一直就挺厌世，不过今天看起来尤其像肾虚，”王俊凯闻言又看了易烊千玺两眼，低头玩起了自己的手机，“别是发情不成憋坏了就行。”
想抵着车窗或者倚着靠背睡一觉又怕压坏发型，易烊千玺叹了口气，只得封闭了五感似地闭目养神：“嘴下留情，凯哥。”
抵达片场后，马骏遵从王俊凯的授意将他从外地带回来的礼物分别赠送给剧组众人。王俊凯看着剧本，特别客气地接受道谢，笑起来都是温暖人心的亲切模样。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冷得要命的易烊千玺，一大早就不苟言笑地保持状态，只在王俊凯递了块点心过去时才很给面子地抬头咬了一口。
从汇报任务的马骏那里得知今天是媒体探班时间，王俊凯首先想到的是去问易烊千玺怎么没早跟自己说，可是又想到那人已经自顾不暇，再加上自己也没什么需要临时处理的黑料，便也不当什么大事没再开口。
场记板一打演员们便进入了状态，这场戏的其中一个情节，是两位男主角为了获取线索而分头接近案件的相关人员。
平心而论发情期的易烊千玺极其适合演绎这段戏份——有意勾引时双眼生光，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流之气。“……别人都说我不值得被信任，”他垂首转眸，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可我只需要你的信任就够了。”
外人可能不会理解向来内敛的易烊千玺为何今日不再遮掩自己的信息素。浓烈强势的檀香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以铺天盖地之势外扩，令不远处正准备接下一个镜头的王俊凯声音不小地“啧”了一声。
这人真是骚的要命。上一秒还心平气和准备拍戏的王俊凯现在烦躁极了。虽说他的发情期刚过，但也扛不住易烊千玺这份浓度的引诱。恰好剧情设置里为两位主角配备了传递消息用的微型通讯耳机，他便想着怎么也不能让易烊千玺再这么嚣张下去了。
“……别浪，收。”耳机里接收到了一个来自戏外的没头没尾的警告，反而使得易烊千玺的梨涡陷得更深。与他对戏的演员们就算是Beta也几乎失了智，全是凭借着极其敬业的信念才勉强完成了拍摄。可尽管如此导演也不喊停，大概是觉得目标人物为男主角着迷入神的模样更加符合剧本的设定了。
接下来便是两位主角的对手戏，剧情中是为交换情报而碰面。王俊凯有条不紊地列举着自己所调查到的线索并按照剧本要求和易烊千玺对视，刚一抬头就从他的琥珀色眸子里望见了自己影影绰绰的影子，一瞬间竟分辨不出其中那份又清又明的情意是不是戏。
几场戏拍完后上午再无安排，剩下的便是围观了拍摄现场的媒体进行采访的时间。
按常理来说探班采访时主演必出席，可直到采访时间愈发临近，王俊凯才发现下戏后说要去趟洗手间的易烊千玺已经全无踪影，顺带着连何其龙也不接电话。
眼看着在场媒体一个个都调试好了设备，他终于拿定了主意。在嘱咐过马骏替自己暂时稳住场面后，他拔腿就往洗手间和休息点那边跑去。
动作迅速地一个个场地寻过去，王俊凯终于在某间偏僻的临时道具室门前看到了何其龙魁梧的身影。何其龙见到王俊凯也很是尴尬，只能眼巴巴瞅着他敲门不成转而动脚踹门，一点儿也不敢拦下。
在被王俊凯踹到第八脚时房门终于从里头打开，易烊千玺一脸无奈地和他对峙几秒转身又往里走。“你哪儿不舒服？”王俊凯满心疑虑地关好门，直接就要上前摸他额头，却被他轻轻拂开了手。
“……片场来了Omega，估计是某个探班的媒体人员，”易烊千玺坐回道具衣架边的小板凳上，背靠墙壁闷闷不乐，“闻着像是用过了抑制剂……但没达到完全掩盖的效果。”
越是强大的Alpha对于Omega的感知能力就越强，正处于发情期的易烊千玺也是如此。何况他至今未标记过任何人，受影响的程度自然更深。
王俊凯知道他这次发情很是异常，也知道就算去了医院医生的建议也肯定是让他尽早找个伴。“我叫马骏帮你查一下，”王俊凯一手按他肩膀，一手掏手机，“然后请那位Omega暂时离……”
“别，”易烊千玺抬头抓他手，喉结不自然地滑动几下，“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单身狗啊。”
Omega和Beta被Alpha标记后就是绵延一生的羁绊。若是王俊凯真的那么行动了，便等于是为易烊千玺的异常反应盖章确认了他的床至今还空着半边。
“你总得去接受采访的，别担心了好吧？”易烊千玺仰脸的模样实在无辜，让王俊凯软了心肠。“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的媒体都知道你是什么人，”他轻轻揉他头发，像在哄骗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不怕，啊。”
易烊千玺定定看他，没再否决这个提议。王俊凯见他不言不语以为是默示同意，便拨通了马骏的电话。“去查查哪家媒体的记者是Omega……对，我可以接受他家的专访，”他觉得自己的手指被易烊千玺勾住往下拉，干脆顺势蹲下用眼神询问他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记得说话……”
王俊凯大概不知道易烊千玺盯着他不停开合的嘴唇盯了很久。所以“好听些”三个字还没出口，就被易烊千玺揽住后颈堵在了他的嘴边。
他太急切了，满身的攻击性甚至使得王俊凯蹙起了眉。王俊凯不太清楚自己第一次强吻易烊千玺时对方的所思所想，但可以确认的是，当初的他定然没有自己现在的复杂心情。
他冠冕堂皇地表示自己对易烊千玺的信息素成瘾——没有吸引又何来瘾，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有情有意。
可他易烊千玺呢。王俊凯觉得自己矫情，但还是免不了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大概只是为了泄泄火吧。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想要抚摸易烊千玺的脸颊。指腹沿着英挺的眉峰捺出锋利的尾梢，阖眼时睫毛一遍遍扫过鼻梁，掌心摩挲着后颈几乎纹理相融……最细最小的缠绵太多，终于带给了这场侵略一丁点儿亲密无间的意思。
最先投入其中的是易烊千玺，最先抽身而退的也是易烊千玺。结束接吻的他毫无征询意思地将王俊凯拉过来，根本没有给他起身的机会。
蹲到脚麻的王俊凯一个没留神就依偎在了易烊千玺怀里，第一反应是郁闷于自己几乎要跪地的姿态。直到此时他才猛然意识到与马骏的通话还没挂断，却再一次被易烊千玺抢在前头夺过了手机。
“……小马哥。”他嗓音沙哑得令王俊凯心脏发颤，让从刚才到现在几乎石化的马骏浑身发抖：“哎，千、千玺……还查吗……”
“不查了，”他说着话，还往王俊凯的唇上舔了一圈儿，“我们马上过去。”
易烊千玺曾经在制作泥塑时认真考虑过自己与王俊凯的关系，只因往铁丝骨架上塑泥的过程很适合他来回忆两人多年来相伴经历过的一件件大事小情。
在为作品刮下最后一刀废料时，他终于得出了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结论。那便是两人之间的转机也许会在任何一方找到恋人或者伴侣时出现。
易烊千玺向来对人对事看得清楚——大到整个人世间，小到他本身的自欺欺人。他明白上述条件达成后无非会导致两种结果，一则两人各自找到真爱，从此不再囿于辨别不清的暧昧关系，指不定来日还能将这份隐秘心事当作笑谈。
那……二呢？结束发怔的易烊千玺摇头，甚至连自己的思维活动都要强行断绝。这二啊，不想也罢。
可时至今日他越来越觉得第二种设想成真的可能性在不断地变大，这次发情期的首天夜里所做的那个有关于王俊凯的春梦，更在他心里头的天平一端压下了极重的砝码。
转天醒来时他将这一切归咎于近来和王俊凯的亲密接触太多，为了平复心情而盯着天花板默念了几百遍“王俊凯是我兄弟”。但他越念越觉得味道不对，最后终于伸手抚上了自己的左胸口。
分化之前我明明认定了要和他结婚的……Alpha？只要他是王俊凯就行，就算是Alpha又有什么关系。
骗天骗地骗了所有人的易烊千玺，却怎么都骗不过自己这颗不停搏动的心。他依旧盯着天花板，却扯动嘴角嘲弄自己。说到底，你只是想让他永远属于你而已……装个屁的兄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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